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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終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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靜容一出來, 白青便低聲在她耳邊回話:“頭所那邊已經審完了。”

這麽快?靜容有些驚訝。

要知道如今頭所那邊伺候的奴才可不少,這才一上午的功夫,竟然就審完了。

白青面上有些尷尬:“其實大阿哥和大福晉身邊得力的奴才都跟去了南苑, 如今頭所剩下的, 都是在外屋伺候的, 並沒有什麽要緊的人。”

這個靜容自然明白, 不過她也知道, 既然乾隆這麽吩咐了她, 那麽南苑那邊, 他自己應該就已經審問過了, 沒有結果,這才找上了自己。

“行了,先去後殿,你細細和我說。”靜容不再多想, 朝著後殿走去。

主仆幾人進了後殿,白青很有眼色的給靜容端了一碗茶,靜容輕呷了一口, 這才道:“說吧。”

白青是個記性好的, 一五一十的就說起了自己今日審問的結果。

基本上就是大多數都沒什麽問題,唯一有點問題的, 也都是一些小偷小摸,最嚴重的, 也不過是一起宮女太監對食的醜聞,如今這兩人已經被押去了慎刑司。

靜容聽著這話不由有些頭疼,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, 這都是乾隆在疑神疑鬼。

不過這話卻不能這麽說, 她只能淡淡道:“既是如此, 倒也罷了,只是如今皇上心系此事,也不能這般輕易翻過去,你再查查這一年多以來,和大阿哥院裏接觸比較多的人,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,頭所的奴才,繼續關著,等事情結束了再說。”

白青也明白不可能這麽輕易的結束,恭敬的領命離開。

白青離開了,靜容卻沒有急著去前殿,查藥渣還得一會兒工夫,她還能歇歇。

一直等到天擦黑的時候,前面終於有了信,藥渣查完了,還是那句話:沒問題。

張淳和那位周太醫都是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,但是靜容卻沒有她們這般輕松。

她皺眉想了片刻,終於道:“我知道了,麻煩二位了,你們且先回去,這些東西就先留在翊坤宮,等我和皇上回稟過後再說。”

張淳自然應下,然後就帶著周太醫離開了。

靜容呆坐了一會兒,又打起了精神,無論如何,這件事自己決不能任由乾隆按著自己的性子來,該是什麽就是什麽,他自己想甩鍋,自己卻不能當這個幫兇!

定下這個基調,靜容覺得心裏輕松多了。

其實今天一天,她都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,乾隆想怪罪其他人,自己到底應該怎麽辦?

誣陷他人的事兒靜容做不出來,但是怎麽和乾隆溝通,就是最大的難題,想了一天,現在終於想明白了,她就只當不知道乾隆這點陰暗的心理,公事公辦,想來他也不能將自己怎麽樣。

這一晚乾隆並沒有來翊坤宮,相反南苑又傳來消息,大阿哥又吐了一次血,如今已經失去意識了。

靜容心中十分憂慮,這一晚上都沒睡好。

結果第二天一大早,壽康宮召見。

靜容早就料到此事,因此也不焦急,換好衣服就過去了。

去的時候,太後剛吃完飯,見她進來,還沖她招了招手。

“過來坐吧,有句話要問問你。”

靜容看太後神色,似乎很平靜的樣子,但是越是這樣平靜,靜容心中越是不安,她走到太後跟前的位置坐下,也不敢坐實,只坐了三分之一。

太後卻很平淡,溫聲道:“昨個兒我聽見宮裏面鬧哄哄的,是出了什麽事嗎?”

靜容沈吟了片刻,終於道:“大阿哥那邊有些不好,皇上覺得可能有小人作祟,因此命我整頓後宮。”

太後聽明白了這話裏的意思,面上有些疲憊,揉了揉太陽穴,這才道:“這不是胡鬧嗎?大阿哥病了這麽久,怎麽突然就有了這個想法?可是皇帝那邊有了什麽端倪?”

靜容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:“這倒沒有,只是皇上覺得大阿哥往日裏無病無災,突然就病的這般嚴重,屬實不該。”

太後砰的拍了桌子一下:“這還不是他造的孽!”她語氣有些嚴厲。

靜容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,索性就當自己是個啞巴,一言不發。

太後也是氣的狠了,顧不得關註靜容,喘著粗氣,面色十分難看。

林嬤嬤急忙上來給太後揉後心,溫聲道:“娘娘息怒,這也是皇上擔心大阿哥病情。”

靜容心裏有些佩服,你瞅瞅這說話的藝術。

太後也在林嬤嬤的勸慰下熄了火,只是臉色依舊難看:“早知如此,又何必當初呢。”她低聲呢喃。

她這句話,沒人能回答。

整個壽康宮,也陷入了沈靜之中,許久,都沒人說話。

最後還是太後打破了沈默,淡淡道:“皇帝要胡鬧,那你也別由著他胡鬧,這後宮之事,牽一發而動全身,該是什麽就是什麽,想來這話也不用我教你。”

靜容知道這是到了表態的時候了,急忙道:“嬪妾自當秉公處置。”

太後聽了,這才滿意的點點頭:“你有這個心就很好。”

說完又頓了頓:“在這後宮之中,最要緊的就是心要正,要什麽不要什麽,都得拿出自己的正經手段來,那些陰私詭譎,到底是上不得臺面。”

這話聽著像是敲打她,靜容便也恭聲應了,一點不敢遲疑。

回完了太後的話,靜容便回了翊坤宮。

回來的時候,白青也在,她昨晚一晚上都留在了頭所,今兒早上是過來回話的。

“娘娘,奴才和慎刑司的幾位公公,查了近一年多以來,和頭所有過交集的人和事,除了宮裏幾位主子不敢自專,剩下的這些人,都並沒有什麽不對之處。”

白青神色有些忐忑,第一次辦差事就辦成這樣,她心裏也是有些不安。

不過這也怪不得他,慎刑司那幫人,手段都用盡了,除了一個明顯是屈打成招的,剩下的一個嘴比一個嘴硬。

想來也是啊,這種事怎麽敢瞎認,一旦認下,那就是滿門之禍啊!

靜容閉了閉眼,她現在是真沒招了。

不過也不能說這些喪氣話,靜容整理了一下精神,繼續道:“你說還有宮裏的幾位主子,這是什麽意思?”

白青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靜容,這才小心道:“一開始大阿哥病的時候,純貴妃娘娘去看了一次,後來有了皇上的恩典,嘉貴妃也去了一次,令妃娘娘好像和大福晉關系也不錯,去看過幾次大福晉和兩位小阿哥。”

靜容忍不住皺眉,這是把宮裏的高位主子一網打盡了。

純貴妃去看並不突兀,因為當時大阿哥和三阿哥一起出的事,純貴妃物傷其類,這是很正常的。

而嘉貴妃,是在皇上恩典之後去的,多半也是想在乾隆那邊爭取一個憐愛庶子的印象分,只是這做法太明顯了,有些不像是她這種聰明人做出來的,不過想想當時她懷有身孕,永珹又突然沒了兩位哥哥的威脅,她昏了頭也是有的。

至於令妃,就有些意味深長了。

她現在突然發現,其實這個令妃還是很會做人的,這宮裏恨她的人不少,但是喜歡她的人也不少。

恨她,多半是宮妃嫉妒她受寵,喜歡她,多半是和她沒什麽利益沖突的。

她能懂得拉攏那些邊緣人物,看起來已經深得將自己的朋友變得多多的,敵人變得少少的戰術。

小恩小惠算不得什麽,但是能讓人交口稱讚,卻是一種本事。

靜容沒有多想,令妃是這三人裏最不可能出手的了,她沒有兒子,害死大阿哥對她又有什麽好處呢。

純貴妃和嘉貴妃就更不可能了,大阿哥都成這樣了,何必臟了自己的手呢?

還是那句話,沒有動機。

靜容想到這兒只覺得頭疼,乾隆這個坑貨,都給她分派的是什麽任務啊,她現在也恨不得立刻病了,躲過這件事。

想到這兒靜容有些煩躁,直接對白青道:“先把人看管起來,我回稟過皇上之後再說。”

白青領命而去。

**

今晚,乾隆終於來了翊坤宮,靜容等的有些煩躁,她甚至想,要是乾隆不來,那自己就派人去養心殿請他。

幸好,乾隆到底還是來了。

不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,靜容都準備洗漱睡覺了,結果一聽他來了,急忙披上衣服出去迎接。

結果剛走到後殿門口,就看見乾隆已經進來了,他走得很快,李玉在後面小跑著追他都有點追不上,臉上神色也不好,看著有些慍怒,這神情往日裏可少見。

靜容也不敢多問,溫順的將人迎了進來。

乾隆一進來,就去了東次間,大刀金馬的坐到了臨窗大炕上,一把端起了靜容放在桌上之前沏好的茶。

靜容想說那茶是涼的,結果還沒開口,乾隆就喝了下去。

靜容閉了嘴,索性當沒看到。

乾隆喝完茶,又喘了幾口粗氣,這才回過神來,看了靜容一眼,下巴頦往對面的位置上一點道:“坐吧,別站著了。”

靜容溫順的坐下,也不敢看他,只等著他先開口。

乾隆見她這樣,心裏那股火倒是先散了三分,把話在嘴邊轉了一圈,這才開口:“宮裏查的怎麽樣了?”

靜容自然如實回答,不管是從太醫院還是宮內,都一無所獲。

她沒有自己下結論,也沒帶什麽私人感情,只是十分可觀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的調查經過和結果。

乾隆聽著聽著,倒是聽住了。

他忍不住看向靜容,往日裏他從沒怎麽在意過那拉氏。

因為她這個人存在感極低,低的就像是這紫禁城裏的一抹影子,話不多,也沒什麽可稱道的地方。

即使是她成了皇貴妃之後,自己也只是把他當成未來的妻子,給了她幾分尊重,至於她這個人是什麽樣的,他也只是有幾分表面印象。

但是此時聽著她溫和又不失條理性的話語,看著她平靜而恬淡的神色,乾隆突然覺得,那拉氏這個人,挺讓人舒服的。

總歸他之前憋在胸口的那些火,隨著那拉氏的一言一行,漸漸消散了。

靜容說完之後,及時閉了嘴,但是乾隆也像是忘了什麽一樣,一言不發,靜容等了許久,還不見他說話,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。

這一看卻嚇了一跳,乾隆竟然一直盯著她。

靜容沒防備,臉上就帶出了一絲詫異。

乾隆也在這時回過神來,對著她笑了笑:“你做得很好,我知道了。”

靜容有些迷茫,你知道了,你知道什麽了啊?我自己還什麽都不知道呢。

或許是靜容迷茫的眼神取悅了他,乾隆此時也多了幾分談興,他嘆了口氣道:“那兩個太醫那兒也沒查出什麽線索,我本想讓人再深入調查一下,沒想到就因為這個,在大臣口中,我倒是成了桀紂了。”

說起這個,乾隆火就大,說到最後都有些壓不住了。

靜容也被嚇了一跳,不過看乾隆這神色,她只能順著毛摸,溫聲道:“皇上也是一片愛子之心,其他人哪能領會呢。”

乾隆一聽這話,瞬間覺得找到了知音,又開始絮絮叨叨和靜容說起了大阿哥的事兒,順道還追憶了一下往事,回憶了一下大阿哥小時候的情形。

看他說的那麽起勁,那麽動容,靜容這個知情者都忍不住恍惚了一下,他說的真的是大阿哥嗎?真的不是端慧太子?

她可記得,不管是在潛邸還是登基之後,大阿哥在乾隆這兒都是個小透明,還不如三阿哥得用。

不過這話可不能在這會兒說,靜容只能忍著吐槽,繼續和他演。

等說的差不多了,時間也晚了,乾隆順勢留了下來。

第二天早上走的時候,還不忘和靜容說:這件事既然沒什麽線索,就先暫時停一停,等之後再說。

乾隆說這話的時候看著臉色有些不爽,有些沒有達成目的的憋屈,但是到底也不好意思真的沒有證據就大開殺戒,只能悻悻離開了。

靜容把乾隆送了出去,看著他離開,嘆了口氣,她很清楚,那個之後再說的之後,就是大阿哥死的時候,只是那時,只怕也沒人關心這點事了。

**

今天翊坤宮請安的氛圍有些古怪,大家都看起來很謹慎的樣子,一個個的都不敢說話。

靜容當然知道為什麽,看起來昨天的事兒,還是把這些人給嚇著了。

想著到底也不好讓他們一直提心吊膽,靜容只能清了清嗓子道:“昨個兒只是因著大阿哥那邊不好,所以才整頓了一下頭所,倒是沒有旁的事兒,大家只小心著不要被沖撞了才是。”

這話雖然是遮掩之言,但是意思卻已經很明確了,沒什麽大事,或者沒調查出來什麽大事。

頓時諸嬪妃就松了口氣,舒妃快人快語:“有娘娘這句話,咱們就放心多了。”

靜容笑了笑,沒回話。

令妃在此時也開了口:“娘娘每日處理宮務,還要關照六宮,卻還想著提點咱們,著實辛苦。”

這馬屁一起頭,就源源不絕了。

其他人也趁著這個機會拍起了靜容的馬屁,靜容被膩歪的營業笑都掛不住了,最後還是實在有些忍不了,這才開口打斷了她們的話:“行了,你們這些促狹的,到用這些話來哄我,我卻是個臉皮薄的,萬萬不敢受用。”

“不敢受用什麽?”外面突然傳來乾隆的聲音。

靜容一驚,急忙站起身來,屋裏的其他妃嬪也都有些驚訝的站了起來。

靜容急忙往外迎,結果剛走了兩步,就看見乾隆進來了。

他面色平靜,倒是比昨日好多了,只是這會兒來,卻是有些蹊蹺,靜容心下忐忑。

但是乾隆卻很淡定,兩三步走到靜容身邊,一把扶起了欲要行禮的靜容,又對其他行禮的妃嬪們擺了擺手。

“你們剛剛說什麽呢,這麽熱鬧?”他好似有些好奇的問道。

舒妃搶先開了口:“咱們正誇讚皇貴妃娘娘,娘娘卻偏偏說不敢受用。”

乾隆平靜的看了一眼靜容,淡淡道:“有什麽不敢受用的,你一向很好。”

這話說出來,靜容老臉也忍不住一紅,有些不好意思,底下的妃嬪們的眼神,也唰的一下看了過來,驚訝、嫉妒、不甘,反正什麽意味的眼神都有。

靜容挺止了腰板,強頂住了這波註視,對著乾隆福了福:“皇上謬讚了。”語氣平淡,絲毫不顯怯懦。

乾隆見她這般大方,心中倒是滿意了幾分,笑道:“那裏是謬讚,分明就是實話。”

說完又看向其他妃嬪:“若是無事,你們都回去吧,我有話要與皇貴妃說。”

皇帝趕人,沒人敢留下,諸嬪妃俱都紛紛退下。

等人走光了,皇帝這才牽著靜容的手進了裏間。

兩人換了衣裳,在羅漢床上坐下,皇帝這才道:“永璜那兒只怕是不大好了,左右就在這幾天了。”說這話的時候,他的語氣十分沈重。

靜容楞了一下,倒是沒有太過驚訝,因為早有所覺,許久,臉上又泛起了一絲悲色,才二十三歲啊,正處於人生的大好年華,竟然就這麽窩窩囊囊的去了,罪魁禍首還是自己的親爹。

靜容眼圈紅了紅,耳邊似乎又想起了大福晉的哭訴聲,還有那兩位小阿哥,圓溜溜黑白分明又不谙世事的眼睛。

“可憐見的,怎麽就這麽快。”她一邊用帕子擦眼角的淚,一邊低聲道。

乾隆一直在觀察她,看她如此,一點沒有表演的痕跡,反而是法子內心的悲傷,原本冷硬的心,也有些柔軟了,那拉氏果然是個好的,他的皇阿瑪沒給他選錯人。

“我也覺得恍惚,仿佛昨個他才認了字讀了書,一字一句的給我背書呢,今兒就……”乾隆有些哽咽。

靜容默默走上前,撫了撫乾隆的肩背:“皇上節哀順變。”

乾隆忍住了眼淚,他雖然悲痛,但是到底悲痛有限,那顆屬於君主的冷血之心中,又開始轉動起了其他念頭。

“我準備把那兩個太醫放出來,他們一直照顧永璜,或許能有別的辦法。”他淡淡道。

靜容低頭看了他一眼,沒說話。

他知道,乾隆這到底是不敢再下殺手了,他如今雖然已經初現冷血本質,但是到底臉皮還沒有厚到這個份上,無證據殺了太醫,指不定外面怎麽編排他呢。

“皇上考慮的周到。”靜容心中念頭萬千,嘴上卻溫和柔順。

乾隆在靜容這兒也沒多待,抒發了一下感情便離開了,走之前還吩咐他,頭所的那些奴才,待會兒全送到南苑去,大阿哥的脈案和藥方,他待會兒會讓人來拿。

靜容不知道他拿這些東西做什麽,卻也只能點頭應下,心裏卻隱隱的有些沈重。

**

靜容揮退屋裏的侍女,獨自坐在屋中,有些怔忪,又有些恍惚。

她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大阿哥,在原主的記憶中,那個時候的大阿哥,是個害羞的靦腆的小孩,見到他會團起圓滾滾的手,奶聲奶氣的給她請安,或是因為學業不好,被乾隆訓得眼眶發紅,卻一滴眼淚都不敢掉。

這是一個生活在優秀弟弟陰影下的孩子,他不如永璉聰慧,不如永璉處事大方,不如永璉得寵。

他活的小心翼翼戰戰兢兢,而他這一生中,唯一的一次不小心,就徹底葬送了他的前程,他的性命。

原主會註意到他,或許也是因為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吧。

同樣身份尊貴,同樣的生活在另一個人的陰影之中,同樣的小心翼翼。

不知多久,宮外突然有些騷動。

靜容心下一空,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。

卻見白青臉色慘白的走了進來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叩頭道:“大阿哥薨了。”

靜容腿一軟,就要往後倒,白青急忙撲過來,抱住了她的腿。

“娘娘,您沒事吧?”白青急聲道。

靜容摁了摁太陽穴,只覺得耳朵裏嗡嗡響,她搖了搖頭:“我沒事,你松開我把,咱們還有正事要做。”

白青這才松開了靜容,靜容扶著桌案坐下,深吸了一口氣,這才道:“讓白芷他們進來吧,再去打聽一下皇上那邊可有口諭。”

白青有些擔憂的看著靜容,不過見她還能發號施令,心裏倒是一松,點了點頭就出去了。

沒一會兒白芷就進來了,一同進來的還有白術、白蘇和鄭懷恩。

靜容指了指鄭懷恩:“你去禦前候旨,若是皇上又吩咐,立刻來報我。”

鄭懷恩急忙應是,他這會兒可是十分積極主動的當差,主子好不容易用他,非得讓主子看見他的好處才是。

靜容又掃了一圈四個貼身侍女,許久才道:“雖說我是庶母,只是大阿哥既然薨了,咱們宮裏也就別花紅柳綠了,換些素淡的顏色吧。”

四個宮女紛紛應下,然後行動了起來。

兩個時辰之後,鄭懷恩帶來了禦前的消息,大阿哥永璜,追封定安親王,其嫡長子,如今年僅三歲的綿德,襲定親王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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